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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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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居

皇帝倏地一下站了起來:“叫殿中省尚藥局林奉禦去瞧瞧!慢著,沈醫女最合適,叫她立即入宮!”

程振元看了一眼舒王,又看著皇帝道:“聖人,舒王妃有孕未滿三月,皇後特叫沈醫女住在王府,專職伺候王妃娘娘。”

“既如此,舒王你便回府,叫沈醫女入宮給德儀診脈。”說罷,頭也會地走出了寢殿。

昭慶殿奴婢有些驚慌,如今皇帝若是往後宮來,幾乎都宿在了裴德儀這裏,寵冠六宮,皇後不提雨露均沾,底下的嬪妃即便嫉妒不滿,也只能裝在心中。如今裴德儀突然暈倒,怕不是被那個妃子下了藥,若是這樣,就是沒有伺候好主子,這一殿的奴婢都要遭殃。

“德儀如今如何了?”皇帝在昭慶殿寢殿門外放輕了腳步,壓低聲道。

跪於地上的內侍小心翼翼道:“德儀還未醒來,林奉禦正在寢殿內診脈。”

話音剛落,林奉禦從殿內出來了:“恭喜聖人,德儀娘娘有孕一月有餘!”

皇帝驚喜萬分,喜不自勝道:“好好,都有賞!那為何暈了過去?”

林奉禦忙道:“聖人安心,德儀只是有些疲累,一切安好。”

“來福,去,著人往東都,給太後娘娘報喜;著人往凝雲殿,給皇後娘娘報喜去!另進封德儀為華妃!”

舒王騎馬至王府門外,張妙言等人便領著眾人恭恭敬敬福身行禮。舒王往人群中瞟了一眼,未見崔逢月,當下臉色便更加陰騭了。

翻身下馬,不理會李素蕊上前噓寒問暖獻殷勤,快步徑直往主院走去,將恭迎的一行人甩在了後頭。

入了主院,未發現崔逢月在殿內。舒王當即沈下臉,冷冷道:“王妃呢?”

小內侍戰戰兢兢跪了下來:“王妃娘娘……王妃娘娘早就搬到西跨院了。”

“王妃搬走本王竟然現在才知曉,符公公,這屋伺候的奴婢都不必留了。”

符公公面如土色,連連稱是告罪。不必留,便是要了性命。這屋伺候的奴婢,王妃從娘家帶過來的奴婢自然輪不到他處置。

走到西跨院院門,舒王卻被兩名侍衛攔了下來,剛要發作,嗖地一聲,兩只小狗竄了出來,“汪汪汪”地直沖舒王狂吠,在自己府中被人攔住簡直已是滑天下之大稽,還被兩只畜生挑釁,舒王怒火中燒,擡腳踢向其中一只,聞聲趕來的弄棋忙擋在前面,淩厲的一腳踹在了她的肋上,倒地“哎呦”一聲。忍著疼,弄棋把兩只狗護在自己懷中道:“舒王安好,奴婢先給王爺道喜了!這兩只狗是王妃心愛之物,還請王爺莫要氣惱。”

嫁到舒王府後不久,崔逢月就養了這兩只松獅,如今三四個月大,正是可人的時候。前日,還叫弄棋他們在院墻角挖了兩個大的隱蔽的狗洞,說是方便松獅出入,其實崔逢月想著的是哪日碰到危機之事,還能從狗洞鉆出去。

舒王的火卡在了胸腔內,還要發作,卻看見撫琴扶著崔逢月從寢殿走了出來。三個月的身孕肚子初初顯形。

撫琴端正給舒王行了禮後道:“王爺,這些日子王妃待在主院諸多不適,皇後娘娘請了太史局太史令夜觀星象,說王妃娘娘所住正院對她懷胎不利,但西方大吉。王妃又怕擾亂王爺清凈,才搬到了西院。府內如今多了三十名天雄軍,是高大將軍送來護衛王府,只聽王妃號令,適才沒有識得王爺,還請王爺勿怪。”

舒王陰騭的眼神對上了崔逢月沈靜如水的目光。他從來沒有想過崔逢月會樂意為他生兒育女。新婚那日他有些不不清醒,又因看了裴遠愈的笑話心中暢快,忘了叫崔逢月喝避子湯了。高家一心叫崔逢月誕下皇室血脈,表面上說與他榮辱與共,實則他怕就是高家的一塊跳板。來日他性命堪憂。

這時,崔逢月淡淡開口:“適才內侍來報,恭喜王爺暫代了左右驍衛大將軍之職。王爺的官威也大了些,耍到了自家的後院。撫琴,把弄棋扶到無力去,叫府醫給瞧瞧。”語氣疏離又不屑。

一年多前,舒王見過崔逢月在通化門內等待出京公務歸來的裴遠愈。她於城門之後左顧右盼,裴遠愈剛一馳馬入城,她便滿心喜悅,執起翻身下馬的他的手,裴遠愈把身上的披風脫下,披在崔逢月身上。那時已是宵禁,街上無人,韶華少女,臉微醺,偎進裴遠愈的懷裏,不顧他身上的一路風塵仆仆。入夜,相擁的兩人,寧謐了月的流光,就連深秋夜裏的風也柔和起來。

自己離京三月,換來的只是一句不鹹不淡的“恭喜”。舒王鐵青的臉盯著崔逢月片刻,隨後一言不發,扭頭就走。

他陰騭的眼神叫撫琴、弄棋有些忐忑,惴惴地望向了崔逢月。

“無妨,叫天雄軍留意他的動向即可。”

裴遠愈前月自東都回來後,皇帝將徐遠山的宅邸賜給了他,小東子也成了他的貼身內侍。得知崔逢月有孕那日,本來就陰沈的臉更陰了幾分。累得小東子最近在他身邊都小心翼翼的。

剛一回京中,卻發生了一件大事。

那日,裴書怡在吃了晚食後沒多久便見了紅,幸好她這些日子諸多不適,當晚只吃了餛飩,且剛吃第二個後嘔吐不止,就停止了用食。因吃得不多,沈暖煙又醫術高明,總算有驚無險,胎兒保住了。

皇帝震怒,下令徹查,程振元查來查去,發現竟然有人在餛飩中混入了水蛭。水蛭有破血通經的功效,對於孕婦卻是噩夢。但至於是何人以及什麽時候混入的水蛭,卻一無所知。

於是皇帝命裴遠愈徹查,發現是裴書怡宮中的唐內侍將尚食局送來的餛飩調換了。裴遠愈趕往唐內侍的住處,卻發現他已經懸梁自盡。一小小內侍,如何有膽量給皇帝寵妃下藥,定是受了他人指使。

今日早朝後,皇帝將裴遠愈單獨留了下來。

“遠愈,你阿姐有孕兩月有餘,雖有太後偏愛,她在宮中勢單力孤,朕本想著借查給她下藥一案,叫你重新執掌大理寺,叫她在前朝好有依仗,但今日朝臣反對激烈,崔懷亮更勝。”崔懷亮前兩月因主審裴九洲一案有功,擢升為尚書右丞。

踩著裴家的血上位,自然不願叫他重新掌權。皇帝之前想置他於死地,瞧著自己變成內侍,如今又要捧他,無非是為了裴書怡肚中的孩子,要利用他罷了。

“臣謝聖人擡舉!確實,大魏還未曾有過內侍執掌重掌大理寺的先例!莫要因此給聖人添了亂。”裴遠愈恭敬地挑不出一絲毛病。

皇帝放下朱筆擡頭道:“也不是沒有可能,遠愈你如今先為少府監,日後再做打算。”

少府監,掌管宮廷采購,不僅是個很有油水的部門,且與朝中和地方官員交往甚多。

“臣謝聖人隆恩!”

東宮

“太子殿下,聖人怕是對老奴起了疑心。”說這話的不是別人,正是大魏最有權勢的內侍程振元。皇帝這些日子,先是將舒王安插在了左右驍衛,後來又把肥缺少府監給了裴遠愈,定是因為裴書怡被人下藥一事對他起了疑心。

太子眉眼具冷,先是重重閉上雙眼,又倏然睜開,冷戾一笑:“舅舅,當年他為了娶崔家的女兒為後,楞是將我阿娘活活勒死,我用一雙腿換得的太子之位,絕對不能讓與他人。如今裴書怡與崔逢月皆有了身孕,若都誕下男丁,皇帝定是想把太子之位給了裴書怡的兒子,高家定要扶著元天樞上位。到了那個時候,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!不如先下手為強!”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。

程振元低頭不語,片刻才道:“幼年父母雙亡,我與你阿娘流離失所,逃亡中失去了音訊,再見面,她成了先帝右丞的養女,嫁給了皇帝,我自幼便入了宮中當了內侍。世上如今只有你知曉我與你阿娘是兄妹,但若是皇帝起了疑心,裴遠愈又是精通刑獄之人,未必不能查出我與你阿娘的真是身份,如今我雖掌控禁軍,但朝堂之上虎視眈眈之人不少,既如此,那就先下手吧!萬事小心!”

明天的一章晚上要稍晚一點放出來,快十二點左右,早睡的寶周四早上再來看。車的事情已經處裏差不多了,明天白天要去辦理一下手續就好了。一切還好。也祝寶們順順利利,好事連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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